天涯热岛的香水情缘（上集）--“百万人才过海峡”之系列 ...

橙子-圆圆

20世纪八十年代末，在改革开放不久的中国大地上，发生了继“知识青年上山下乡”运动后的又一次人口大迁徙运动。来自全国30个省市的上百万大学生、在职干部、工人、个体工商户等等，自发地横渡琼州海峡，浩浩荡荡奔向中国最南端的一个热岛----海南岛。这些人都怀揣一个梦想：到刚设立的中国最大经济特区去干一番事业。
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，“海南梦、狂热潮”已经曲终人散，当年“百万人才过海峡”的壮观场面只能留在人们的记忆里。这种记忆混杂了豪气、心酸、大悲大喜，当然也有椰风海韵中滋生的爱情故事……
我上岛那年刚好26岁，大学毕业和国家干部的一路顺风顺水，养成了一种优越感和狂妄自信。以为凭自己的才能，到了这个刚建省需要人才的地方找个好工作不是问题。然而，现实打破了我们所有人的梦想：一下子涌入这么多的人，把只有400多万人口的海南挤了个满满当当。当地人甚至没有准备好如何去跟这些“大陆人”交流，当我们进到一个单位想递交简历，还没开口就被当头闷了一棒：看，人才又来了！
绝大部分人来到这里都找不到工作，但又不甘心打道回府。晚上，经常看到一群一群的年轻人睡在椰子树下，旅馆不够住，也住不起。街上冒出了很多卖报纸、卖烧饼、租书、修单车、搽皮鞋的大陆人。好在来“闯海”的人都是心理素质比较好的，不少坚持下来了。往往是十来个人租住在一个十来平方的铁皮屋里，与其说是“住”不如说是用来放行李，都是在外面椰子树下混的多。在海南太阳照射下的一块铁皮，可以直接煎熟鸡蛋，白天敢进铁皮屋就要准备好当烤乳猪。在这段时间，我认识了很多的难兄难弟，正所谓“同是天涯沦落人，相逢何必曾相识”。每当一个人找到工作，就有一帮人来集体相送，喝一口酒，吟一句诗。李白那首著名的“将进酒”，是我们这些人的自我安慰和精神寄托，我们坚守着“天生我材必有用”的信念。
大约半年后，我找到了一份在中专学校里当老师的工作，总算有了一个栖身之地，永远地告别了“铁皮屋守望者”的蹉跎岁月。但是，到海南的人没有几个是安于现状的。过了一年，我辞掉了老师的工作，承包了一家外贸公司的汽车部，开启了一段梦境般具有海南烙印的人生篇章。
我主要是代卖外资车，就是黑牌车（车牌的颜色是黑色的那种，而不是没有手续的黑牌）。海南卖车是有传统的，早年雷宇在海南当书记的时候，全国各地都有从海南卖出的进口汽车。那时候，海南的马路边停满了崭新的汽车，家家户户都做汽车生意。分不出哪部车是自己的，只有拿钥匙去开启才能确认。我们现在卖的这种车不同，是国家给予海南的优惠政策，即每在海南开办一家外资企业，就给企业奖励2个免税车指标。这种外资企业很多是假洋鬼子，没有渠道从外面买回车子，我们其实就是代理他们到国外买车。
没想到这个生意这么好做。我只不过是在海南日报的中缝打一个豆腐块广告，生意就不断的找上门来。有时候一天卖十几部，小到农夫车，大到奔驰600，越贵越有人买。香港车行老板戏称海南人都是疯子，一天走几部奔驰600，比老太婆卖菜还快！有一次，来了一个穿着打扮很像农村干部的人，进门就说要奔驰600。而且，提包里装着100万元的现款来做定金。他说要加装类似于大使馆的那种旗杆，我说3万，他说行；他说要加装车载电话，我说7万，不能入网的，他说行；他说要加车载冰箱，我说5万，放在车屁股，他说行。一共加了15万元的东西，我们谈好了总价。很快，车子运回保税码头，业务员带他去看车并收款，他看到车后赞不口绝，太气派了，太快乐了。业务员因为不知道我在总价中已经算进了加旗杆等那15万，就又向他另外收了那15万，他也给了。后来我叫业务员给他退回这15万，他也没说什么，不知道他是真糊涂呢还是不在意这个钱。
我的生意越做越大，有些客户一年内就换了几部车，追着新款买。买了皇冠3.0，看到凌志400又要买，二手车委托我们处理，连环赚，不想赚都不行；过几个月又要换成奔驰300、500、600……类似于苹果的商业奇迹很早前就在海南的暴发户中出现，是全世界的著名汽车大亨们创造的，虽说范围没有乔布斯的苹果广，但更狂热、更刺激。
海南遍地是黄金，海南的早期混乱造就了很多的暴发户。其实真正的外资当时是不会到海南投资的，海南最大的资金来源是内地的大企业。天高皇帝远，拿钱来这里玩玩吧，反正不是自己的。海南最热闹的时间是在92年初，国家刚刚开始实行新的土地政策，土地使用权可以买卖了。有了土地的买卖才有了一个新的行业----房地产。可能很多人不知道，这个后来对中国经济产生深重影响的行业，是从海南开始的。包括现在的潘石屹等诸多房地产大鳄，都是从中国（海南）改革发展研究院的书堆里面走出来的，他们研究政策，冷眼旁观海南房地产这个新生儿啷当学步。然后，腰身一转，离开这个危险的是非之地，奔向深圳、广州、北京、上海。真是聪明至极，令很多结局是跳楼、出逃中缅边境和隐姓埋名的房地产先驱们望尘莫及！那时候的房地产，哪有什么政策细则、合同规范，大家都不知道房地产到底是怎么回事。我的一个朋友，做了很多年领导的司机，初中都没毕业。他靠着领导的关系和专门给重要部门工作人员配BB机的绝招，炒了很多个房地产项目。我曾有幸参加过他的一次谈判和签约流程：将客人约到他家里，2000多万元的项目，不到半小时谈好。然后，叫他儿子拿来小学生练习簿，撕下两页，中间垫上复写纸写合同，总共不超过10行字，搞掂。第二天，2000多万元到账，跟小孩子弄家家没什么区别。正由于这种合同的儿戏，以及中央在93年6月的宏观调控，使海南的很多楼盘烂尾到找不到主人，做到最后不知道这个楼盘是谁的了，也不愿意承认了，光是积累的银行利息就够受的了。整片的别墅拿来养猪养鱼，悲壮至极。
我在短时间内赚到了很多的钱，加入了海南爆发户的行列。少年得志，真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。整天花天酒地，夜夜笙歌。经常半夜喝醉酒开车回家，第二天连车子停到哪里都找不到。每天下午5点钟后，我就成为很多人打听的目标，打听我到哪里吃饭。然后，不用问我就到同一家餐馆开包厢吃饭，吃完饭叫服务员直接把单拿到我的包厢一起签。我有个很出名的特点是不问谁的单拿来就签的。只要认识就是朋友，别人让我签单是给我面子，很有金庸小说里的江湖人物的豪气。
28岁、未婚、大学毕业、有钱、有车、有房、有事业、为人豪气，我的这些条件令很多一起来闯海的漂亮女孩子围着我转，也有不少主动投怀送抱的。这也难怪人家，一个姑娘家来到海南这个孤岛，远离亲人，举目无助，当然希望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。但是，见得多了，反而让我厌烦势利的女孩子。直到有一天，我遇到一位海南姑娘，关闭的心扉才豁然打开。
这是一个身材高挑的文昌姑娘，皮肤微黑，大眼细眉，特别是嘴角下挂着的两个深深的小的酒窝，笑起来让人凭然心动。典型的南部海湾原汁姑娘的形象，身上带着阳光和海风的味道，同时还有淡淡的花露水味道，渗人心扉（上集完。欲看下集，请访问笛菲网更多精彩原创文章在笛菲网的文章中心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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